圖/媽咪拜一週前,收件匣裡就放著這封訊息：「大嬸,我不想去掃我老公的墓,你可以告訴我,這樣的想法是對的嗎?」這星期我有時間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訴他殘酷的真相：「醒醒吧!你老公還沒死,你掃的是他家的墓,不是他的墓.」 先不談老公的墓,先來談談自己家的祖宗.據說,「出嫁」的女人,不能拜自家的祖先,只能拜夫家的人.為什麼會「據說」,是因為有個朋友跟我說,去年她回娘家,剛好爺爺忌日,爸媽臨時有事要出門,特別交代她,這些事情只能交給大哥做.可是大哥晚上也出門.她怎麼也不能接受,結婚的女人就是不能祭拜自己祖先,於是她「鼓起勇氣」直接把所有飯菜擺在供桌前,然後跟她爺爺說：「現在只剩我在家,要吃不吃隨便你.如果我結婚了,你就不認我是你孫女,那你餓死好了.」祖先,不會因為你結婚,就認為你是別家的人吧?如果是,那還真餓死就好了,反正已經死了,沒差再一次.自己娘家都不支持女兒回家掃墓,那就算了,天氣很冷,待在家裡睡覺也是好事,反正爺爺看不到孫女,是他自己的損失. 那麼,老公的清明節,到底要不要幫忙掃墓?可以啊,感情好,什麼都好說,不過就是到荒郊野外踏青而已.但是,必須讓他搞清楚,這不是義務.而且,歡迎他也得到你家掃墓.然而,如果他把這件事當作你的義務,那就得好好溝通,我的想法是這樣：在傳統的家庭裡,掃墓這件事,儀式怎麼處理,輪不到媳婦說話,既然不能有意見,為什麼要配合?更何況,如果你們是平等的,他沒有「嫁娶」這種觀念,那麼為什麼只能你掃他們家的墓?他要不要明年到你家掃墓?其實,如果把掃墓當作是一種慎終追遠的事情.夫家的祖先沒有養過你,為什麼得要拜他們?我們或許不過只是想跟自己過世的家人說說話,講講自己的近況,最近過得好不好,如此而已,夫家的祖先,跟自己又不認識,每年就見這麼一次面,不是很尷尬嗎?公公說不定還會老花,以為這次跟上次來的人怎麼不一樣. 掃墓,不過就是讓我們記得以前的祖先,讓家族有團聚的機會而已.強迫老婆去參加這種儀式,意義根本不大.說不定我們以後根本就是想要海葬、樹葬、花葬,連骨灰都找不到,所以倒也不用在乎考考妣妣這些儀式.真要在乎,問問自己的老公,他是不是希望女兒在他死後,每年都可以定期來看他?其實,未知生,焉知死?死後的世界,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如果是我,要我進入那個小小的墓穴裡,跟那些我不熟悉的親戚住在一起,可能不會覺得太舒服.而如果我的晚輩一年只來看我一次,存一次紙錢給我花、送一頓飯給我吃、割一次草讓我看,我應該也會不太高興.所以,有心的就來,不認識的就別到.這應該會是我自己死後的心願.「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媳婦欲斷魂.」,古有明訓.我們或許很難反叛這麼多年的習俗,但是,將心比心,總應該是還可以做得到的.所以,不想去掃他家的墓,那就別去啊!畢竟,親愛的,是你的阿公想念你,不是他的阿公啊! 本文由呂秋遠律師授權,未經同意,請勿擅自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