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3日起中國暫停台灣石斑魚進口,農委會預估將出現3600公噸的銷售缺口.圖為龍膽石斑魚.（謝承學攝）採訪·撰文＝謝承學中國海關在2022年6月13日起,全面暫停台灣石斑魚外銷中國,根據行政院農業委員會（簡稱農委會）的統計,2021年中國佔台灣石斑魚外銷量91％,若全面禁止輸中將有3600公噸銷量無法外銷,將對台灣石斑魚產業帶來史無前例的衝擊,對此,農委會先是在6月17日宣布祭出8.9億預算搶救,但卻在6月21日宣布總預算下降至4.8億元?而11家有疑慮養殖場的檢驗報告由中央畜產會實驗室進行,是否有球員兼裁判的問題?石斑魚禁銷後熱議不斷,三大爭議一次看清楚!爭議：內外銷預算從8.9億下修到4.8億為何5天內砍半?農委會先是在6月17日時宣布將有8.9億元預算,協助受到影響的石斑魚內外銷,預算使用細項,包含延後上市國內續養貸款利息補貼8300萬元,加工凍儲補貼4900萬元,國內通路拓展6億4600萬元,國外通路拓展3100萬元,共計8億900萬元.但在6月21日時,漁業署代理署長范美玲卻宣布總預算下降至4.8億元.為何在5天內有如此大的改變?其中國內通路拓展的部分,農委會原本預計用6億4600萬元消化掉1600噸石斑魚銷售缺口,但6月21日時范美玲卻表示,在中國暫停台灣石斑魚進口後,許多國內企業紛紛動員支持,在綜合評估下才調降內銷預算.她表示,在國內各企業的支持、認購下,包含海霸王、欣葉、王品以及東元集團旗下摩斯漢堡、樂雅樂、餡老滿都會開發石斑魚菜色來協助.范美玲特別提到,截至6月20日止,已有台灣科技業下單500噸作為員工中秋禮盒.然而,這並沒有確實解決石斑魚在國內銷售的問題,外界甚至質疑「台灣農產只能靠政府補助和企業愛心」,確實,如果不是實際上在國內開發需求,只靠企業認購,即使這次的銷售缺口順利補上,待下一批石斑魚成熟後,是否又只能呼籲企業發揮愛心?中華民國養殖漁業發展協會執行長侯彥隆表示,從近期的石斑魚產地的「池邊價」分析,維持每台斤約140元,價錢仍非常穩定,並不如外界猜測的價格崩盤,他認為養殖戶大多是「對未來前景的恐慌」,凸顯建立國內市場開發的重要性.事實上,除了鼓勵企業認購,反而應該趁此拓廣國內通路,並且養成食用需求,透過食魚教育,教導民眾吃在地食當地,才能真正建立內需市場.爭議二：檢驗報告是否球員兼裁判?陳吉仲：農委會願負擔第三方檢驗費用在中國禁令發布後,漁業署火速針對魚體、池水、底土進行檢驗,並在6月15日起陸續公布所有檢驗結果均合格,但第一時間漁業署卻沒有公佈是由哪個實驗室檢驗,就連11家養殖場是哪幾個、抽驗多少樣本、採檢方式及檢驗報告都沒有公開,僅對外回應說是「合格實驗室」,後來在外界質疑下,漁業署才表示是「中央畜產會實驗室」,不禁讓外界質疑是不是因為是球員兼裁判才遲遲不公佈完整報告.由於中央畜產會作為農委會支持成立的半官方組織,正當性難免受到質疑.對此,范美玲表示,中央畜產會實驗室為符合標準的實驗室,正當性和專業度沒問題,而陳吉仲也在受訪時指出,如果外界還是對檢驗結果有疑慮,農委會願意負擔交由第三方實驗室檢驗的費用.爭議三：為何有黑戶借牌上船外銷的情況?范美玲坦言有需調整的地方近期外界傳出並非所有石斑魚業者都能外銷至中國,因此有黑戶「借牌」上船外銷的情況,而在無法確實控管下,才出現可能檢出禁藥的問題.陳吉仲在受訪時表示,在與中國簽訂ECFA的時候,石斑魚就是早收清單之一,但由於要中方核准的養殖戶才能出口,才出現「借牌」的陋規.最初中國以台灣出口石斑魚的2艘運搬船和3家漁場的石斑魚,檢出孔雀石綠、結晶紫暫停輸入,但經調查後卻發現貨源是另外11家漁場,但這11家漁場的檢驗報告均合格,因此外界質疑是否是搬運船的問題,對此,范美玲表示,2艘搬運船尚在調查中,最晚會在2022年6月24日對外說明.不過范美玲也強調,目前石斑魚總養殖戶2000戶,有在養事實、申查報登記已達91%,她坦言確實有能改進的地方,會持續和地方政府合作改善.以時間換取空間,漁業署以優惠貸款鼓勵養殖戶延養雖然內外銷總預算8.9億減少至4.5億元,但范美玲仍重申農委會針對石斑魚禁止銷中的4大因應措施.為了避免大量石斑魚同時上市販售,鼓勵養殖戶「延養」,並提供第1年免息的貸款獎勵.范美玲表示,欲申請者必須在2021年11月前放養,仍在池蓄養者,且至少要延養3個月.農委會目標藉此消化1000公噸石斑魚.對此,侯彥隆表示,延養措施是以「空間換取時間」,雖然繼續在池中養魚無法收穫,但透過利息補貼確實可以補上延養成本.侯彥隆指出,一般石斑魚養殖約10個月,依魚的品種不同有不同生長速度,以目前市面上最主要的飼養品種「龍虎石斑」為例,在養殖10個月後的飼料換肉率較差,「龍膽石斑」的話則是前期生長較慢,但10個月後的生長效率較好,延養會讓魚肉量增加.連鎖超市、超商都上架,更有科技業下訂500噸作為中秋禮盒范美玲指出,對內行銷目標消化1600噸,措施包含鼓勵企業認購中秋禮盒、連鎖超市和便利商店上架例如全聯、楓康和萊爾富,同時農委會除了以「漁業嘉年華」、「鱻魚購」、「農產嘉年華」等3大電商平台促銷,國內知名電商PChome24h、MOMO和東森購物也會上架,最後則是與餐飲、婚宴桌菜業者合作.加工凍儲延長保存期限,運費補貼鼓勵拓展海外市場加工凍儲的部分,目標消化700噸石斑魚,農委會針對三清品項去鱗、去鰓、去內臟,提供每公斤40元以及切片或塊每公斤50元的加工凍儲補貼,鼓勵養殖戶加工魚產品,延長保存期限和銷售時間.需特別注意必須要檢附魚貨來源證明,例如當年度或前一年度完成放養量申、查報等.而在拓展國外行銷,農委會目標在2022年底前消化300噸石斑魚,除了空運和海運運費補貼外,農委會也提供每場10萬元的海外廣宣促銷活動補貼.另外,根據日本<產經新聞>報導指出,日本福島最大的漁業養殖業者「林養魚場」宣布進口台灣石斑魚,對此,范美玲也坦言正藉由駐日代表接洽此事.而侯彥隆認為,比起開拓食魚文化與亞洲差異較大的歐美市場,若能打通日本市場才是本次是否能消化掉3600噸石斑魚的關鍵.他坦言,無論是要開拓哪個國外市場,對養殖戶而言最重要的是「穩定的出口」,因此他認為日本對石斑魚的接受度,比起歐美市場更有可能打通銷路.多數規格魚在禁令前已售出,侯彥隆：現階段未有急迫銷售壓力對於中國突然在2022年6月禁止台灣石斑魚銷售,侯彥隆坦言,由於原本預計銷往中國的規格石斑魚都已在5月順利出口,「目前市場上的規格魚數量不多,其他都還在養中」,不過他也強調,預計因為禁令無法銷售至中國的3600噸石斑魚還是需要想辦法消化,才能避免未來嚴重打擊台灣石斑魚產業.延伸閱讀▶搶救石斑魚產業!因應銷中禁令農委會祭8.9億預算推動內外銷▶﹝更新﹞遭指使用禁藥石斑魚場、同航次11場養殖場複驗結果出爐!漁業署：未查有違法使用藥物情事▶石斑魚檢出禁藥遭中國祭出禁令!到底「孔雀石綠」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