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負擔 早在我成家之前,有一次聆聽聖嚴師父開示,他說：「保護自己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順道把別人的小孩教好!」不懂的事,怎麼說也不會懂,但是時間到了,智慧就圓融了.我們完全不需要強迫自己接受上天幫我們挑選的禮物,但這個禮物來得正是時候,在我人生最困頓的時期之一. 如同<小王子>的故事般,超過四十歲的,早我已經忘記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小孩,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當一個好的大人.我的女兒D的到來,讓我開始回想與追溯小時候所經歷過的許多事,包含我自己出生後幾年的事,以及國小時孫老師如何照顧我的事,這些事與我目前在推動的ProgramtheWorld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我就不會有推動ProgramtheWorld的想法. D跟我一樣,都是不足月出生,以下的描述如果套在我小時候的樣子,應該也不會差太遠.從小瘦小無比,眼眶和鼻頭紅通通的,完全不見嬰兒稚嫩可愛的模樣,再加上孱弱的身形,簡直與新聞畫面中看到的難民有得比.從小,D的體重就追著百分之三的成長曲線.抱著她時,她整個人往往就無力地伏在我肩頭上.我常常會輕聲喚她,但通常她都沒有多大的反應.而當她的眼眶中含著淚水時,我們卻又幾乎聽不見她的哭聲,常常看著看著,我們的心也在流淚. 那時,我終於可以理解父親對我所說的,「養一個孩子就如同千斤重擔啊!」其實,一般人看見D,都會以為D是個啞巴,這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D除了進食外,無論哭或笑,她嘴巴都是嘟著,聲音微弱到根本聽不見.當她皺著眉頭,小臉蛋糾成一團時,就是她傷心哭泣的反應；她的笑容就表現在勉力拉動嘴角的肌肉,一副笑起來比哭更難看的表情,她完全不是可愛模樣的嬰兒. 但世界上所有用來形容美的文字,都不足以描繪她頰上那朵燦爛的笑靨,以及我們第一次聽聞的她的笑聲. 在別人看來,D只是勉強拉動了臉部的肌肉,彎著嘴來表達她的安適.我卻癡傻地認為,她是知道自己有了倚靠的雙親以及所有家人的祝福,因此決定用她的微笑來迎接嶄新的未來. 天使加持的生活 除了身體不好,不時得到醫院報到外,D黏人的程度,比我小時候還嚴重.我記得媽媽常常說嘴的一件事,就是我小時候半分鐘都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就會哭到歇斯底里.因此,她不論上廁所或洗澡,都得在廁所內準備一張小椅子,讓我坐著陪她.（其實是她陪我才對.）但,D不只是清醒時隨時都要有人陪,連晚上睡覺都得依偎著我們夫妻.只要我們轉了身,讓她感覺到身體沒能倚著任何人,她便會警醒,然後放聲大哭.敏感的程度,不斷挑戰我和內人的耐受力. 從來不肯睡嬰兒床的她,三年多來的夜晚,每隔三、四個小時,我一定被她的哭聲所吵醒.唯一能夠讓她再一次入睡的方式,就是抱著她在佛堂裡,一邊搖呀搖著,一邊唱觀世音菩薩的聖號.約莫二十分鐘後,等她睡著,我才再一次輕輕把她放回床上. 也許是出生時在醫院度過好一段日子,缺乏安全感的她（回想起來,我自己也很缺乏安全感）,走在馬路上,她的小手一定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指到幾乎要把我的手指扳斷的樣子.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用力.她說,怕爸爸不見了.我聽了,心好疼啊! 簡單來說,我覺得D就是那種用來證明「養兒方知父母恩」的麻煩的孩子.小時候我怎樣折磨過我母親,D就加倍奉還給我.可是我已經好愛好愛D了,只擔心自己沒把她照顧好,怎麼可能計較她對我們的要求. 自此,我和內人的生活像是被天使加持過一樣,立刻繽紛了起來.孩子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們,看著她在我們的照顧下,慢慢養好身體,建立安全感,我才知道,過去我因為自己缺乏安全感並不想要生養孩子,那根本是因為我不知道有孩子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孩子讓我所有的努力,都落實成可以庇蔭他們的磚瓦屋宇.我在工作上的付出,再也不只是為了求取溫飽,所有的汲汲營營都有了更美好的動力和意義. 我的玫瑰 「因為你為你的花兒傾注了那麼多時間,所以才使你的玫瑰花變得那麼重要.」<小王子>的作者聖修伯里先生是這麼說的.比較起來,二女兒J是個白白胖胖、足月產下的女娃,隨便逗弄就會開懷大笑,很討人喜愛.因為是個健康的寶寶,加上已經是第二個孩子,（那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第一個孩子照書養,第二個孩子當豬養.」）所以照顧上相對容易.不過她一歲多時,不慎感染了輪狀病毒,狂瀉不止,一個晚上至少要換二十片尿布. 那時輪狀病毒正在流行,醫院中擠滿了感染的病童,我們送醫後先在急診室走廊待了一夜,才勉強被排進醫院彈性調動的產科病房.我還記得在急診室時,因為空間狹小,我得半蹲著面對她,才能她幫換尿布,她也就在那個當下賞了我一臉大便,真真切切的「一臉大便」,毫無誇飾.但我顧不得臉上的穢物,先幫她處理完,才去廁所清理. 像我身子這麼虛弱的人,往往週遭有人罹患會傳染的疾病,像是流行性感冒,我一定難逃一劫.按理我「吃」進了輪狀病毒,絕對會發病才對.但神奇的是,老二住院期間,我身體完全無異,每天學校、醫院兩頭跑,忙碌地照顧她,也早早過了疾病的潛伏期.然而一得知她隔天可以出院的消息後,當晚我就開始上吐下瀉、高燒不退,輪狀病毒發威時該有什麼症狀,我一樣也沒逃過.像是身體給了一段「寬限期」一樣,期限一到,還是得清償債務.不過我還是很感激它「擇期發作」,讓我可以順利完成父親的責任. 這個經驗愈發讓我體會到「為父」的神奇,我好像能覺知到有一種叫「天性」的力量,能夠和它協商、斡旋,以便為子女爭取最大的幸福. 可能是因為我們花了太多時間照顧體弱的老大,使得老二從小就有被忽略的感覺,她需要用許多方法來爭取我們的注意力.加上這孩子天生就有自己的品味,對於「擁有」有無窮的慾望,但對所有事物卻只有三分鐘熱度,讓我們在教養上頗費心力. 我常常開玩笑地說,我的一對千金是天使與魔鬼.D天真善良,老實易受騙；J機靈聰穎,腦子裡都是鬼主意.我不知道後天的養成可以改變多少天性,但是身為父母能做的事,就是盡可能長時間地陪伴她們,因為她們就是我的玫瑰,雖然他們是我的女兒,但事實上,是我被她們所馴服了.對我們來說,對方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我們都對彼此身上傾注了無數的時間與愛. 有幾十年的時間,我忘了自己也曾經是個小孩,是一個把蛇吞了大象解釋成是一頂帽子的沒有想像力的大人,是一個只看數字來衡量一切的無聊大人.然而,D與J的到來給了我機會,讓我把自己的童年重新再過一遍.很多忘了的事會再被想起,更多不可考的事,也可以在她們身上看見.因為D小時候的身體狀況跟我一樣不好,而J就如同國小時候的我一般古靈精怪.後來,在遇到很多麻煩事情時,我慢慢可以用直接、純真的方式來思考,因為這是她們所教會我的一樣很簡單的祕密,那就是,「只有心才能看得清楚,眼睛是看不到真正重要的東西的.」 做孩子的重要他人9歲時,他遇上一位「懂」他的老師,從此,扭轉他的一生.現在,他走進偏鄉,為一個個孩子改寫生命.「我的研究若做好,只幫了幾個人,但走入偏鄉,我要影響的是我們的下一代.」──成功大學教授、偏鄉兒少程式設計教學主持人蘇文鈺 作者:蘇文鈺成功大學資訊工程學系教授,紐約大學坦登工程學院電機博士,史丹福大學電腦音樂音響中心研究.自小身體欠佳,成績也差,但在小學三年級時遇到孫先秦老師,從此逆轉他的人生.多年後在成大任教時,他對自己與現行的教育體制產生極大的懷疑,在一次昏倒與之後的住院裡,他思考人生的下一步.在妻子的大力支持下,從2014年開始,他帶著一群成大學生,走入高達70%的居民都過著入不敷出的嘉義東石布袋地區,教導路得關懷協會長年所照顧的數十位中、小學生寫程式.他期待孩子能脫離貧窮世襲,翻轉自己的人生,為自己掙出不一樣的未來,進一步改變自己的家鄉. 撰文:楊語芸美國德州農工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畢業.放舟文河十餘載,曾於新聞、戲劇、出版等產業鬻字維生.著有<造反的演員>、<藍海青春後樂園>、<幸福轉動之間>、<客勤遠拓>、<筆走田園嘉鄉>；譯作包括<死刑台前的告別>、<回歸真我>、<不說謊,我們活不下去>及<以父愛為名>等. 本文由寶瓶文化授權轉載 超強大資訊懶人包!更多懷孕、育兒知識都在這~還有限時好康資訊喔!iOS請按此➡ http://apple.co/1zEGgXMAndroid請按此➡ http://bit.ly/1zEGI8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