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以男性育兒為主題進行採訪,是在「奶爸」這個詞彙還未誕生以前的二○○五年.為了探訪育兒的父親們的實際情況與了解他們,我找到了其中一個主要的採訪對象,就是「爸爸社團」.這是我自己命名的,他們彼此既沒有職緣也沒有地緣關係,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都撫養著年幼的孩童,這群男性會定期集會並交流爸爸經.現今有些地方政府甚至會給予當地的爸爸社團部份活動補助金,但在當時可是前所未見的新組織. 當時三十八歲的北川猛先生（化名）所屬的爸爸社團,是我最早採訪的爸爸社團.該社團約有十多名成員,原本都是參加由東京某個民間團體主辦的「爸爸講座」,三個月內共舉辦六次.這些男性們從二○○四年秋天開始,維持每一到兩個月聚會一次,下班後大家就到餐廳聚餐,彼此交流一些育兒資訊及意見.小孩的年齡從三歲到學齡前都有,居住地則從東京都內到神奈川、埼玉縣都有,爸爸們的職業也是五花八門,有普通上班族,也有自營或SOHO族等等,社團成員的背景各有不同. 二○○五年冬天,我首次前往位於橫濱港未來的某間義大利餐廳,採訪北川先生所屬的爸爸社團. 北川先生表示：「帶小孩真的很開心,像我女兒很喜歡繪本,她都說不要媽媽唸,要爸爸唸給她聽,而且會一直醒著等我回家.」 其他幾位爸爸開始七嘴八舌地接著說：「我兒子已經可以一個人騎三輪車了呢!雖然練習的時候跌倒了好幾次,可是他從來沒哭過!是不是很厲害?」、「我很喜歡鐵道,也就是俗稱的「鐵男」,我兒子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到我,有一次我買了新幹線的明信片給他,他高興得都要飛上天了.但我老婆的表情就有點複雜……哈哈哈.」 男人只要喝了酒,就只會發牢騷,或應該反過來說,他們是為了能夠盡情地發牢騷,才會聚在一起喝點小酒的吧.但在這個聚會上,幾乎沒有人發牢騷,大家彼此分享著育兒的價值與樂趣所在,對其他爸爸炫耀小孩的故事也大方地給予喝采. 帶小孩這件事,給了這群男人無與倫比的充實感,當時的我為此深深感動. 夫婦雙方都能同時兼顧工作與育兒 社團成員中,最熱衷於談論爸爸經的,就是住在神奈川縣、任職於食品製造業的北川先生了.究竟為何他能夠在育兒這件事上投注如此大的心力,還樂此不疲呢?為了確認他心底真正的想法,聚會一結束,我馬上就向他提出個別訪談的邀約,於是就在某個平日中午,我們約在北川先生位於東京都心的公司附近見面.等他坐定後,他說自己之所以會主動帶小孩,並且對這樣的狀態感到滿足,是因為「夫婦雙方都能同時兼顧工作與育兒」. 北川先生說：「我和太太是在大四那年參加求職活動時認識的,交往十多年後結了婚,因為我知道她事業心很重,所以即使是結婚後、生產後,我也不希望她辭掉工作.做家事跟帶小孩我們都會一起分擔,雖然我們兩人都要兼顧工作跟帶小孩,但這份辛苦完全比不上跟小孩相處的喜悅.我覺得夫妻兩人可以同甘共苦,這才是最重要的.」 北川先生的太太任職於某服飾業,擔任公關.接送四歲大女兒去幼稚園的工作由夫妻倆輪流負責,如果遇到兩人都需要加班的日子,則由北川先生的岳母幫忙接小孩,她一人獨居在距離北川先生家坐電車約十分鐘車程的地方. 我問北川先生,究竟是哪些地方讓他覺得帶小孩很值得,又充滿樂趣呢?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跟孩子相處的過程中,我能夠直接感受到她的身心一天天成長,一天天地變化.」我又接著追問：「但……要能夠到達您這種境界,一定也經歷了一番辛苦吧.」 北川先生說：「太太懷孕時,我總是隱約有種不安感.當然,這孩子無庸置疑地是我們兩人愛的結晶,但當她在太太肚子裡的這十個月,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所以,我開始思考,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和孩子之間的羈絆不輸給妻子呢?我看遍了育兒書,也因為這樣去上了爸爸講座的課程.做了很多很多功課,也認識了其他同樣身為人父的爸爸朋友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親自帶小孩.」 當我問到他有沒有什麼煩心的事,一直十分開朗的北川先生臉上似乎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了一絲猶豫.「最近呢,真的就最近這兩三個月的事,我手上正好有一個關係到公司未來的重要專案,所以工作量一下子暴增,這也關係到我能否升遷成企劃部門的課長.不過,反正是工作嘛,也只能繃緊神經全力以赴啦.」「但你心想,如果太太能多幫你分擔一點就好了,對吧?」雖然只是很普通的詢問,但我想這一點對他來說一定是最為苦惱的事情.「……其實,我太太目前正在懷第二胎,孕期才剛進入穩定期,預產期在明年的五月.產後太太打算請一年的育嬰假,所以明年我應該可以輕鬆一點了,但麻煩的是在她生產之前這段時間啊,現在工作這麼忙,我又得注意太太的身體狀況,還要像以前一樣照顧大女兒,說實在真的很難.」爸爸社團的成員很少在聚會時提起工作的話題,也不太會過問彼此的私事.北川先生也不例外,所以原本應該跟大家分享太太懷了第二胎的喜悅,結果也沒有說出口.但我想,他一定可以找出上上策,不論是工作還是育兒,都能突破困難、積極向前. 購買資訊：全國各大實體、網路書店均售博客來： https://goo.gl/oScuas讀冊： https://goo.gl/Fq8omS金石堂： https://goo.gl/JVfYa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