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這種病>家庭教育與社會教育 還記得孩子第一天上小學嗎?那天孩子既興奮又緊張,通常媽媽都會陪著去學校.小一生最聽老師的話,開口閉口就是「老師說」,在一年級新生期間,老師說的話就像聖旨一樣. 想像一下,老師對孩子們說:「小朋友,等一下放學以後,要記得遵守交通號誌喔,紅燈不可以走,綠燈才可以走,記得了嗎?」學生們會一起大喊:「記得!」 等到放學後,媽媽們來接孩子回家,走到路口紅綠燈旁,小美記得老師的話,看了一眼紅綠燈,趕緊拉住媽媽,並且急著說:「媽媽,媽媽......老師說紅燈不可以走.」 殘酷的家庭教育 這個時候,家庭教育上場了,第一種殘酷情境出現: 「好啦!吵死了!一直在老師說說說,說妳的頭啦!我要趕著回家煮飯妳知不知道,我還有一堆衣服沒有洗妳知不知道,我忙死了妳知不知道......,沒時間了啦!走啦!」 以後如果這個孩子不遵守規矩、不遵守校規、不遵守法律,你覺得會是學校教育教的嗎? 第二種則是理想狀況: 「哇!小美好乖,上課都有認真聽講,老師說得很對,紅燈不可以走,綠燈才可以走,那麼小美知不知道黃燈是什麼意思呢?母女倆一面討論黃燈的意義,一面等著綠燈重新亮起.」 這個時候,社會教育接著上場了: 路口的車輛不是很多,媽媽帶著小美等紅燈時,旁邊的路人甲、乙、丙、丁魚貫地闖過紅燈,小美問媽媽:「為什麼大家在紅燈時還是穿越馬路呢?」 媽媽臉上三條線,想了一想,對著小美說:「這些叔叔、姊姊不乖,沒有聽老師的話.」雖然話是這麼說著,但是路口人流從小美母女倆旁邊通過的場景,讓小美感覺好尷尬,彷彿做錯了什麼事,自己和媽媽看起來就像白痴一樣. 過些年小美長大了,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怪胎」、「書呆子」,於是選擇從眾,跟著一起闖紅燈,而這樣的畫面,也就繼續成為社會教育的一部分. 氾濫的文字遊戲 批改週記是導師的例行工作,週記內容大多乏善可陳,要不就是流水帳,要不就是抄寫兩則新聞,接著發表「兩句」極簡感言,實在很少會有什麼讓人「哇......」一聲由衷讚嘆的內容,更不要說觸動心靈而深吸一口氣了. 直到某年一位行政院長為了替自己的政策辯護,說了一句:「行政院的政策並沒有錯,只是程序有瑕疵.」沒多久,就有導師改到了一篇印象深刻的週記,內容是這麼寫的: 如果我曠課不小心超過留級規定,學校不能將我留級,因為我只是「請假的程序」有瑕疵. 當時這篇週記讓導師反覆思考了許久,不知該如何下筆批閱,學生的家長背景,導師是略知一二的,家長若是熱愛當時的執政黨,太直白的批評說不定會招來不必要的衝突,若是輕輕一筆帶過,又覺得沒有盡到教育者應有的責任,最後決定以輕鬆的語氣寫下評語: 啊!我懂了,你是教老師下次闖紅燈被警察攔下來時,我應該告訴警察,你不可以開我罰單喔,我只是煞車的程序有瑕疵. 我沒有繳稅被國稅局處罰時,也應該告訴國稅局,不可以處罰我喔,我的錢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口袋裡,我只是繳錢的程序有瑕疵. 這些年真可說是文字遊戲氾濫年,經常聽到讓人「開竅」的範例,例如,草地上插著一張告示牌寫著「請勿踐踏草皮」,於是有人坐在草皮上,強調我沒有「踐踏」喔,只是坐著,當然用躺的、在上面滾的,都不算踐踏. 同樣的,若是湖邊告示牌寫著「請勿在此釣魚」,那就表示用網子抓的、用電的、用毒的、用炸的都不算「釣」魚. 年輕人覺得很好玩,因為可以打破框架,而且是「技巧性」地打破框架,實在是太「爽」了,其中含有一種革命的氛圍,有一種當家作主的感覺. 直到某天,當年輕人自己成立社團,並且替社團訂立了一些規範,但是其他更年輕的年輕人「技巧性」地打破了規範,原先的這群年輕人才開始有了「不爽」的疑慮. 本文節錄:﹝教育這種病﹞一書 教育這種病 直擊最真實的教學現場,挑戰最艱困的教育難題 好老師並非與生俱來,身為人師該如何自我精進?學校教育最重要的目標又是什麼?擁有二十五年豐富教育經驗的師鐸獎得主──廖振順老師,在書中理性剖析、知性道來,為老師們帶來改變的勇氣,期望共同打造有希望的未來教育. 廖振順 .臺北市立萬芳高中地理科教師 .國語日報專欄作家 .人間福報專欄作家 1987年畢業於文化大學地理系,1989年取得臺灣師範大學地理研究所碩士學位.曾獲2005年優良教師獎(臺北市教育局)、2011年教學卓越金質獎(教育部)、2014年特殊優良教師(教育部)、2014年師鐸獎. 2011年日本大地震後自製海嘯教學影片,榮獲馬英九總統致電鼓勵及各家媒體專訪、引用.擅長多媒體教學,近年來融入GoogleEarth,多次製作高中地理課程輔助教材,對於地理教育推廣不遺餘力. 本文獲時報出版授權購買管道點此>>博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