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惡霸的誕生無愛母親的女兒幾乎都曾發誓:就算人生一無所成,總之,我絕對、永遠不要變得像我媽一樣.不過現實指出,這些成年人最後總是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待人方式幾乎跟母親沒兩樣.而米雪兒和我聚焦探索的正是這類行為的根源.她告訴我,路克已經回家了,兩人之間的情勢依然緊張.「他不停抱怨我的完美主義.有時候我忍不住反擊,有時候我哭,甚至可能會吼他.不過,現在我真的會注意自己對他說了什麼.上次一起來這裡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終於發現自己的行為跟我媽很像,那真的嚇到我了……我一有能力就離開她身邊了,後來也不常見面.當然,她為此憎恨路克.她就是覺得他不夠完美.不過,顯然她還是有影響到我.我終究變成她了呀……」 隨著米雪兒與我分享童年經驗,我們逐漸發現,她以前和現在的生活有許多共通點.米雪兒說:「我的父母根本不該有孩子.我的奶奶極度迷信,爺爺又是工作狂,我爸從小就被他們兩人情緒勒索.我媽成長於一個極度失能的家庭,她的父母都酗酒,父親也會在言語及肢體上虐待小孩.我媽在我成長過程中就是個暴君,完全沒展現過一絲柔軟的溫情,堪稱全世界最嚴格的母親.她希望一切都能完美,乾淨到完美的房子、完美的丈夫、完美的工作,以及完美的小孩.我以前偶爾會說:「我不完美.」她會立刻暴怒地說:「那就努力一點!」完美就是她人生的唯一目標.保持家庭乾淨以及法務助理工作,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只要我妹和我沒有扛起大部分家務,她就會恨我們.我爸成天忙著拯救一家快要回天乏術的餐廳,我媽也因此恨他.「她總是毫不留情.我認真讀書,至少讓成績不算太糟,但就算拿回家的成績幾乎全是A,只要有一個B,我的努力立刻就不被當一回事.我媽總是在督促我算數學,但與其說她在指導,還不如說在進行軍事訓練,我甚至曾因為答錯而被沒收零用錢.我得處理一些妳無法想像的家務事,例如將雜誌完美陳列在清洗後一塵不染的咖啡桌上.但她永遠覺得我做的不夠.」我說:「或許妳能因此稍微理解路克的感受?如果妳能想起當時感受有多糟,或許就能大概理解路克的心情.」米雪兒說:「妳是說,我也讓他有這種感覺嗎?怎麼可能?我媽可是個暴君呀!」 控制狂母親會出現另一種常見的暴君式行為:女兒覺得遭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欺凌,並因此沮喪不已.米雪兒說就讀小學時,母親會嚴格控管她上學的衣著.「我是學校裡唯一不能穿褲子的女生,更別說是牛仔褲了.」她因此成為眾人嘲笑的目標.「真的很糟.其他小朋友都會笑我.我覺得既沮喪又孤單.最糟的是,學校的惡霸會玩弄、嘲笑甚至追打我.真的太可怕了.我媽也沒試圖保護我,反而都是她的那些愚蠢規則害我被欺負.她也沒想過幫幫我,只說,我得自己想辦法堅強起來.那是我人生中最低潮的時候.」 我們很容易看出兩者之間的連結:米雪兒在家遭受欺凌,因此更是無能反抗外界的霸凌.她在家已經習慣隱忍、吞下所有不滿,全面接收控制狂母親的抱怨,到學校自然也成為一樣的角色.她成為霸凌者喜歡下手的目標,毫無保護自己的能力.她被訓練成被動的人,而惡霸總能看出誰有這項特質.我的許多個案都曾因備受霸凌而害怕上學.這類孩子在經歷完美主義控制狂的洗禮之後,通常會決定只要有機會獨立,就再也不會讓任何惡霸爬到自己頭上.為了不受人擺布,這類孩子決定擺布別人,於是成年之後,她們開始針對地板上的襪子或水槽裡的碗盤發號施令.她們通常沒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如果想改變,最重要的就是意識到這些行為的本質,並投入充足的動力與毅力,還得持續抵抗重拾舊習的誘惑.不過,一旦看出了自己的模式,妳就能了解背後運作的機制,意識到讓妳變得跟母親很像的行為根源,並且再也不屈服於那種看似本能的衝動. 母愛創傷:走出無愛的陰影,給受傷女兒的人生修復書母愛創傷的孩子,終其一生都在問:媽媽,妳愛我嗎?美國版<情緒勒索>作者蘇珊.佛沃探討「母女關係」力作.「我永遠都不要像我媽一樣!」這是憤怒,也是一個女兒最悲痛的呼救……不斷落入同一種失戀循環,不敢相信自己多可愛的妳;無論學業、工作表現再優,總嫌自己太笨太沒能力的妳;很害怕自己當了母親,卻無法好好愛小孩的妳……不是妳不夠好,而是妳的媽媽,傷了妳太久、太深、太重.蘇珊‧佛沃, 唐娜‧費瑟國際知名的諮商師、講師及作家,心理治療執業經驗超過四十年,在美國南加州的心理衛生及醫療機構擔任諮商師、講師及顧問.她率先提出了「情緒勒索」概念,其著作<情緒勒索>熱銷全球二十年.另著有多部心理經典,<愛上M型男人>、<父母會傷人>均為<紐約時報>排行榜的暢銷書,以及<跳痛的愛>等書.除了臨床治療及寫作,她還透過大眾媒體分享珍貴的專業經驗,曾上過三百多個電視及廣播節目,並曾於美國廣播公司主持全國同步聯播的談話節目,長達六年. 本文取自<母愛創傷:走出無愛的陰影,給受傷女兒的人生修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