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異鄉,只要望一望腕上的手錶,便知道這個時候對方大概在做些什麼.只要是這樣,想念也是甜的;而所有牽掛的,也有了一個落腳點,像風箏沒有離開線軸.跟美國回來的表哥和他的朋友到臺北玩.第一天吃午飯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兩個的手錶的時間仍然是美國時間,並沒有調到臺灣的時間.我笑著問他們:“是不是在美國有想念的人?”他們兩個微笑不語.因為在出發地有想念的人,所以,無論身在哪里,離家有多遠,還是不願意把手表調到當地時間.人在異鄉,只要望一望腕上的手錶,便知道這個時候對方大概在做些什麼.只要是這樣,想念也是甜的;而所有的牽掛,也有了一個落腳點,像風箏沒有離開線軸.看看手錶,是晚上十點鐘了,是該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了.假如把手表調到當地時間,也許會混亂了.錯過了時間打電話,在家裏的他,是會擔心的.因為家裏有想念的人,所以,天涯海角,只有家裏的時間才是時間.當地的時間,只好自己記著,加加減減.有人因此特意買一個有兩地時間顯示的手錶.然而,一地時間跟兩地時間終究是不同的.一地時間,等同思念.直到一天,無論你到什麼地方,一下飛機,便了無牽掛的把手表調到當地時間,你才悵然若失,記起自己已經沒有要想念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