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孩子做出駭人聽聞的事怎麼辦」 我經常會被委託去處理兒童公開自慰、侵犯他人身體或偷竊等被標示為駭人聽聞的事的案例：他只是個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只要成人一開口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孩子一定會說「不知道」,而成人也覺得孩子真的不知道,沒有了孩子的回應,成人無從處理,只能罵,只能打,只能罰,但是沒有解決,下次再犯,無限輪迴,於是我就被積極面對的成人委託去處理這樣的案例. 經過很多次和孩子們一起工作,我了解到「不知道」的言下之意是：孩子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憑著原始慾望行事,或是被情緒推著走,沒有經過前額葉思考,因此不「知」道.什麼叫做「知道」?知道的意思是「清清楚楚這件事情的全貌」.而孩子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並不清楚這件事.他不曉得他有探索的渴望,那是一團模模糊糊的感覺,驅動著他,雖然知道好像不可以做,但他還是做了.他不曉得他有想要擁有的慾望,那是一團模模糊糊的感覺,驅動著他,雖然知道好像不可以做,但他還是去做了.那團模模糊糊的感覺,叫做慾望. 沒有人跟小孩談過慾望,談到慾望的狀況僅會發生在標示「那是不可以的」、「應該要消滅的」.也沒有人跟孩子談過慾望升起時該怎麼辦.孩子對於慾望這件事沒有全貌的了解,於是一次一次的知道不可以,但還是去做,看到成人對自己的失望,於是更進一步的對自己失望. 為了幫助孩子勾勒全貌,真正「知道」,我在處理兒童公開自慰、侵犯他人身體或偷竊的案例時,大略會採取下列的步驟：1.好奇的探問,建構事情的全貌無論兒童做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件時,基於我對於慾望的了解與接納,我不會把孩子當作妖魔看,而是以好奇的態度詢問.我為什麼能夠不把他們當妖魔?因為我也有慾望.我知道不該吃鳳梨酥,但是就擺在前面了,雖然知道吃了會對有糖尿病體質的我不好,那團濃濃重重的慾望讓我忽略那個訊息.小孩公開自慰、侵犯他人身體、偷竊,都是因為慾望,他們不是妖魔,而單純是有慾望的人.透過好奇的詢問孩子,孩子慢慢了解自己怎麼回事.譬如：「你什麼時候會想自慰?」、「自慰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體的感覺是什麼?」.當孩子缺乏語言描述,可以提示「是緊張嗎?」、「是無聊嗎?」透過孩子自己的陳述,他慢慢的了解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慾望,建構了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發生了什麼事的全貌. 2.引導孩子同理與負責任接著我會跟孩子以照顧自己,同理他人的方式讓他們了解為什麼這麼做不適當.譬如：你公開自慰的時候就像別人挖鼻孔給你看,你會覺得不舒服.譬如：你侵犯他人的身體,他的眼淚和緊縮的身體就是他不喜歡,就像人家硬要把手指伸到你鼻孔一樣,你也會把身體縮起來.譬如：他沒把放在桌上的東西拿走,就像你有時候也會忘記把東西收在書包裡一樣,不代表你不要了,別人拿走你還是會很難過. 3.和孩子討論如何處理確認小孩知道自己怎麼了,也知道他人的感受以後,接著才能和孩子討論下次有這樣的慾望升起時候要怎麼辦.此時成人要邀請孩子先腦力激盪,當成人覺得孩子的回答不可行或天馬行空時,可以透過詢問來讓孩子重新思考.譬如兒童經常是緊張的時候會想要自慰,請他說說看下次緊張想自慰的時候要怎麼辦.這篇文章主要是想讓大家知道小孩不是妖魔,而是和成人一樣是有慾望的人.每個事件皆有其樣貌,無法像開藥方吃下肚一招解決大小事.情節不重大的事件,家長或許可以參考上述建議處理.牽涉到身心發展、家庭動力等盤根糾結的事件,強烈建議透過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來引導你處理. 本文由郭葉珍,未經同意,請勿擅自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