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認為自己被命運所作弄,好比華人家庭中的媽咪們,她們常常以一聲「我為這個家奉獻一生,得到了甚麼?」來哭訴自己的命有多苦.確實,有時候她們不幸地遇上嗜賭、離家、家暴的先生,或是被惡公婆視為奴婢,或在教養小孩的過程中缺乏實質或知識上的助手……讓日子過得十分悽慘.然而,有一些媽咪的悽慘,其實是自己「踩在受害者的位置」所造成的,且這很多時候是潛意識的戲碼.早日認識這些心理學的問題,將有助我們重整自己. 有眼還眼,有耳還耳VS.再苦,自己也有責任 在諮商的臨床工作裡,我遇見一位Z太太,她的問題在於一直花錢去買各種昂貴的服飾,使家裡幾度陷入財困.要是先生不給她錢,小則口角,大則動粗.對於跟先生要錢一事,Z太太說得理直氣壯,從不顧小孩的規勸.事實上,她認為結婚三十多年,自己一直被先生虧待.在同理她實在因一再的對先生「失望」而受苦後,她的態度才漸漸軟化,並道出：「我要的（情感關係）他給不了我,現在老了,能拿的就只是他的錢!讓他當個窮光蛋!」傾聽更多的故事後,我感到她有著很強烈的報復心態,這想法意外地被接受,她說：「喔是的!我承認我的報復心很強!我不太允許別人不順從我的想法去做事,而要是他對我不好,我一定加倍奉還⋯⋯即便現在他（先生）改變也沒用了,一切都太晚了.」其實Z太太在結婚不久,發現「婚後實際生活」與自己的「婚前美好想像」不同的時候,就開始跟先生的關係持續交惡.加上傳統婚姻觀念讓她認為女人要吞下婚姻的一切結果,使她也說出：「難道要我離婚嗎?」從此過著「有眼還眼,有耳還耳」的三十多年.為此,我跟她說：「那可不可以說,妳現在的生活,跟先生關係這麼差,其實有某部份是你自己選擇的?」聽畢,她愣住好一陣子,回憶起每次向先生抱怨或吵架後,他都會說：「跟我結婚是妳倒楣!是妳瞎掉眼、自找的嘛!」一股悲哀的自責感由內而生,卻無處宣洩,意即她開始意識到目前的苦況,自己也有一部份無可推卸的責任.圖片│來源 以恨來謀求被愛的母親,與說不出口的需要 是否可以說,有時候痛苦的命運,其實是自我選擇的?每當受到挫折,就「踩在受害者的位置」地以（常常被否認的）報復心態,強求他人改變.有時候,就算知道自己的行徑多麼讓人厭惡,亦依舊自我.簡言之,人類有種妄想──在潛意識中妄想著,不論自己有多無理或不得人心,他人還是會依循自身的意志與要求,因為它才是又總是「對的」──這種妄想使他們（潛意識地）選擇了痛苦的命運.每個母親都說「愛」自己的家庭、愛先生、愛小孩,而且她的「愛」才是「正確的」.但這裡有著「愛」與「被愛」的混淆：無論誰愛誰,人們終究要求被對方所愛.大家習慣談以愛之名的「恨」,但我們很少思考以愛之名的「被愛」.世上,實在有不少以憎恨和佔有的暴力,來謀求被愛的媽咪.每個媽咪背後的故事,一般是指那些影響我們人格至深的童年往事,都不一樣.這需要我們有機會在心理諮商中再去探究.但表面上看到的是,人類常常用著自我矛盾、損人傷己、缺乏建設的方式,去渴求不能說出口的「我需要你的愛!」 ※此文改篇自筆者發表於﹝女人迷﹞拙作〈母愛悲歌：有些痛苦,是自己潛意識選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