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本性不是一夫一妻制，也不是一夫多妻制，而是雜交？！｜出色文化

我們都是「穿著褲子的猩猩」最接近人類的靈長類動物中,長臂猿是一夫一妻制,大猩猩是一夫多妻制,黑猩猩與倭黑猩猩則是雜交.動物學家論述人類的性事時,多是舉長臂猿為例,因為兩者都是一夫一妻制的緣故.但雷恩與傑薩認為從演化原理看來,以長臂猿為例很奇怪.靈長類(猴目)中,長臂猿與人類、黑猩猩等「人科」動物的分歧點,是在約兩千兩百萬年前；大猩猩與人科的分歧點是在約九百萬年前；人類與黑猩猩、倭黑猩猩的分歧點是在五百~六百萬年前(黑猩猩與倭黑猩猩的分歧點是在三百萬年前).但是依一般說法,人類的性行為在演化方面卻和關係最疏離的長臂猿(一夫一妻制),以及第二疏離的大猩猩(一夫多妻制)相似,反而和關係最相近的黑猩猩、倭黑猩猩(雜交)迥異,這種事合理嗎?當然,一般認為男性有「雜交傾向」,但因為與女性的「一夫一妻傾向」(浪漫愛情)衝突,所以才發展成一夫一妻與一夫多妻的混合婚姻體制.那麼,黑猩猩與倭黑猩猩的性行為又是如何?關於這一點,知名靈長類動物學家法蘭斯．德瓦爾(FransdeWaal)寫了好幾本啟蒙書(但是他觀察的不是自然界的動物,而是飼育機構裡的了求得更多繁衍後代的機會,必須努力爬上權力頂端.黑猩猩與倭黑猩猩).法蘭斯．德瓦爾發現一群黑猩猩中,雖然有著以猩猩老大為首的嚴密階級制度,但猩猩老大不會獨占母猩猩,打造專屬後宮,也會給層級較低的猩猩繁衍後代的機會(但必須先討好猩猩老大,得到老大的許可).雖然母猩猩會為了交換食物和公猩猩交尾,但對象大多是地位較高的公猩猩,所以公猩猩為了求得更多繁衍後代的機會,必須努力爬上權力頂端.如此看來,黑猩猩的生態和人類社會(尤其是男人的權力慾望)可說非常相似,德瓦爾的發現也在國際間得到極高評價,甚至有人說人類「只是穿著褲子的黑猩猩」.然而,人類與黑猩猩在性事方面有著顯著差異.母猩猩一到可能受孕的排卵期就會發情,生殖器四周變得又紅又腫,藉以挑逗公猩猩的性慾,但是人類女性的生殖器是隱藏的,加上男性並不曉得女性的排卵期,「人類＝黑猩猩」的說法在性行為方面是不成立的,世人卻無視這一點.相較於廣布非洲大陸的黑猩猩,倭黑猩猩只棲息在非洲中部剛果共和國的中西部一帶,因此關於倭黑猩猩的研究難度較高,但是根據動物學家的報告,發現牠們有著令人驚訝的特殊性行為.母倭黑猩猩一旦發情,性器四周的皮膚就會變成粉紅色,但非發情期也會呈現隨時可以交尾的疑似發情狀態.而且牠們的性愛姿勢不只一般的後背體位,也很頻繁地以只有人類才會的正常體位交尾,甚至口交.這樣的性行為不只發生在兩性之間,雌性彼此也會摩擦性器四周的皮膚表示「親密」,雄性彼此則是以碰撞陰莖之類的行為示好,學者專家觀察到如此多樣化的動物性行為.倭黑猩猩的性行為已經不只是為了繁衍後代,也被用來做為溝通工具.從如此特殊的性行為看來,倭黑猩猩堪稱「愛與和平」的象徵.牠們不像公黑猩猩那樣鞏固權力,打造階級制度,也不會爭搶、施暴,一切以性溝通來解決,過著和平共處的生活(六○年代的花孩｛嬉皮士的一種,常常戴著象徵愛的花｝要是知道倭黑猩猩的性事,肯定覺得這就是他們的理想).至此,雷恩與傑薩又提出以下質疑：靈長類動物中,只有人類和倭黑猩猩無關乎發情期隨時都能性交,並將性行為作為溝通工具,足見倭黑猩猩遠比一夫一妻制的長臂猿,以及一夫多妻制的大猩猩更進化、更趨近人類.既然如此,談及人類的性行為時,為何不是以倭黑猩猩為例呢?於是,兩人提出這樣的主張：「人類的本性不是一夫一妻制,也不是一夫多妻制,而是雜交(和倭黑猩猩一樣).」 「雜交」更符合人類的演化對於這樣的說法肯定有各種反駁.縱觀世界,沒有認可雜交的社會；回顧歷史,權勢者多是一夫多妻(後宮).更強力的反駁是,文化人類學家們進行田野調查,發現就連迄今文明未開的傳統社會,也沒有認可雜交的部落民族,所以怎樣也不能說雜交關係是人類的本性.但是雷恩與傑薩針對這樣的批判(預料中)提出不同的見解.人類歷史中有兩百萬年是狩獵採集的舊石器時代,人類本性在這段漫長期間不斷演化.相較之下,農耕時代約莫始於一萬年前,歷史時代充其量也只能追溯兩千年左右,我們卻無意識地以農耕社會與歷史時代為基準來理解「人類」.因為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正確瞭解上古時代的人們,得知他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所以單就兩百萬年中的一萬年、兩千年論述人類的本性,可說是一點意義也沒有.文化人類學家們的確調查過許多傳統社會,而那是與舊石器時代截然不同的社會.舊石器時代的人們以血緣關係為主,打造五十人到一百人左右的團體,一面在平地上移動,一面過著狩獵採集的生活.但現今傳統社會的情形卻是,當適合農耕的土地被奪走後,留在島嶼或密林等偏僻之地的人們無法自由移動,只好被迫定居.畢竟舊石器時代頂多只有數百萬人(大半期間僅有數十萬人)散布在廣大的非洲和歐亞大陸,所以無法從現今傳統社會想像舊石器時代人們的生活.雷恩與傑薩認為舊石器時代的男人共有群體裡的女人,所以會像倭黑猩猩般雜交,好比他們會和其他部族交換女人,以雜交方式歡迎來自其他群體的女人.以舊石器時代的環境來思考,這樣的說法比較符合演化論.雖然綜觀歷史,戰爭的理由幾乎都是為了爭搶土地,但這是農耕社會形成之後的事,狩獵採集不必為了有限的資源相互殺伐,這麼一來,搶女人便成了挑起戰爭的原因,而雜交是為部族注入新血的重要手段.此外,因為重婚的關係,群體裡的男人們不必爭搶女人.既然如此,女人為了養育孩子,尋求男人的庇護又是怎麼回事?試想,在死亡率高的舊石器時代,很難說這是最適合女性的策略.倘若丈夫因為意外事故或疾病而亡(應該是稀鬆平常之事),失去保護傘的母子將很難存活.但要是雜交的話,就搞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有好幾個「備胎父親」可以幫忙養育小孩,如此一來,就算一位父親死去,也可以期待其他孩子的父親伸出援手,遠比一夫一妻制更能分散風險. 殘酷：不能說的人性真相這世界本來就是殘酷又不合理,如果只看想看的、只聽想聽的,知性會變得偏頗；如果只說漂亮場面話,這世界不差你一個.揭開「不能說的殘酷真相」,就是為了防止人類走向「總白痴化」!不只身體,人心也離不開演化身高、體重,甚至音樂細胞都會遺傳,這沒話說.那如果愚蠢和犯罪也會呢?也就是說,孩子不聰明,是因為有對笨父母；父母有前科,孩子也容易淪為罪犯.如果你倒吸了一口氣,不妨再往下看.受到強暴的女性必須歇斯底里地崩潰,否則另一半會妒忌到想殺了她；兩歲以下的孩子容易受繼父虐殺,因為這是一種「經濟合理」的行為；娃娃臉、花美男罪犯不易被判刑,但非裔臉孔的被告明顯被判得比較重.你想反駁「沒這回事」卻說不出口嗎?因為你清楚這都是確實存在的事實.「現代演化論」就是一門這麼不討喜的學問,而人類就連愛恨喜悲都離不開這框架.橘玲早稻田大學畢業,日本當代最著名的經濟小說家兼政論家.作品有 、 、 、 等作品. 本文節錄自：殘酷：不能說的人性真相